蕭澤玖腦子嗡嗡的響,但他腦海里還是拼湊出了一些畫面,畫面里他哭得鼻涕一把,眼淚一把,一個勁再問吳非衣他該怎么辦!

天啊!他怎么能哭成那個樣子!他昨日才與這小子說過,男子漢大丈夫,掉腦袋的時候都不能哭!

迷茫間,蕭澤玖瞧見墨歸一臉玩味地看著他,忙解釋道:

“你們別誤會,本王和那小子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!”

墨歸眉頭挑得更高,善解人意第點了點頭道:“我懂!”

“你懂什么?”蕭澤玖咬了咬后槽牙,他居然在墨歸臉上看到了違和的善解人意!

墨歸輕笑:“九殿下想讓我懂什么,我就懂什么!”

阿泗欠欠地走了上來,補充道:“這題卑職會!當然是懂事了!”

然后,他做了一個封住嘴巴的動作:“懂事的第一條,非禮勿言!九殿下放心,我們什么都不會說的!”

沐云書見這兩人逗弄蕭澤玖,無奈地上前將吳非衣扶起來,對蕭澤玖問道:

“九哥,你怎么會跟非衣在一起?”

蕭澤玖不能說因為心里失落,才拉著吳非衣喝酒,只能紅著臉道:

“我去夢仙居用飯,正好遇上了!”

見吳非衣依舊不省人事,蕭澤玖不由有些愧疚,撓了撓下巴,不好意思地對沐云書道:

“那個……這小子喝的有點多,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……”

沐云書真是佩服這兩人,前幾日還吵得不可開交,今日竟在一起喝得昏天黑地!

她知道宿醉的滋味一定不舒服,忙讓寶珠去準備了馬蹄湯來給吳非衣解酒。

解酒的同時,沐云書也從蕭澤玖那里得知了裴深收買戶部楚大人,想要更換考題之事。

將昨日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后,蕭澤玖還補充道:

“換題的事情,定是裴太醫一人的意思,這件事我會告訴父皇,不會讓裴太醫如愿!”

他以為皇妹會很生氣,不料沐云書竟淡然地道:“不必!”

“不必?”

蕭澤玖扶著腦袋驚訝地朝墨歸看了過去,他想不通皇妹的意思,只能試著從墨歸這里得到答案。

墨歸側頭看了一眼認真在為吳非衣施針的沐云書,心里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裴家要換題,無非是想要換一個對他們更有利的題目,而裴淸憐一直以吳氏針法傳人的身份自居,定是想將題目換成針術。

昭昭就是想用她們自以為擅長之事來擊敗她們,似乎這天下一切的麻煩,對昭昭來說,都是淬火!

墨歸看著沐云書的目光柔得能掐出水來,點頭道:“且讓他們先得意著!”

這話竟讓蕭澤玖覺著心底發寒,先得意著,那得意之后是什么?

只不過他并不認為裴家會輸了比試,清憐可是吳老神醫的親傳弟子!

“你們真的決定不阻攔他們更換題目?”

沐云書想起裴淸憐胡亂更改吳老神醫醫方的事情,眸色越發沉冷。

“九哥不必再說,我自有主意!”

蕭澤玖只覺得皇妹有些盲目自信了,但皇妹已經這樣說,他也不好再勸,便無奈點頭道:

“既然這樣,我也就不必多此一舉了!”

他扶著床榻站起了身,看了吳非衣一眼道:“以后少讓這小子出去喝酒,酒量實在不敢恭維!”

主要喝醉了還抱著他喊外祖,說她好想他,他有那么老么!

也不知道這小子的外祖怎么了!

一夜宿醉并沒讓蕭澤玖心情好起來,他還是很想知道,裴家用盡手段來對付保信堂,清憐到底知不知道。

于是連衣裳也未換,便與沐云書等人告了辭。

小廝扶著蕭澤玖離開后,吳非衣也清醒了過來,先是迷茫了好一會兒,她才隱約記起了昨日的事。

她剛想將裴深要做的事告訴沐云書,沐云書便笑著道:“不必說了,九哥都已經告訴我了!”

聽沐云書提起蕭澤玖,吳非衣便想起昨晚與那人一起喝酒的事,耳根不由紅了紅。

九殿下看似風流,不想竟然是個大哭包!竟然說裴淸憐是他心中的燈,若燈滅了,他不知道該怎么辦!

為了不讓他哭,她一口氣喝了一壇子酒,后面發生了什么她完全記不得了,見大家的反應,應該沒有出什么不該出的事吧!

既然九殿下已經將事情說清楚了,吳非衣便沒有再多言,隨著沐云書上了回府的馬車。

馬車剛行至街口,駕車的童侍衛就驚訝地對馬車里的沐云書道:

“殿下,前頭好像是翠玉姑娘!”

沐云書掀開車簾瞧了瞧,果見翠玉一臉急切地朝馬車這邊望來。

看到主子的馬車,翠玉快跑過來,又急又喜地道:“主子,祁……祁王妃她醒過來了!”

“太好了!”

這話讓沐云書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,扶著車簾對童輝道:“童侍衛,咱們快一些趕回去!”

說著,又看向車外騎馬的墨歸:“我先去看看七嫂的情況,見國公爺的事我聽你的安排!”

景德帝已經下旨招鎮國公回京了,墨老夫人的意思是想等鎮國公回府后,請她去國公府用頓便飯。

其實墨歸并不是特地來說這件事的,只是兩人婚期將近,祖母和皇后那邊都不準他們經常見面,他只能尋了這么個借口過來與她呆一會兒。

聽聞祁王妃醒來,墨歸也高興地道:“祁王妃醒來是好事,我陪你一起過去!”

阿泗在一旁看著自家爺臉上那不值錢的笑容,不由暗暗搖了搖頭。

他家爺哪里是認為七王妃醒來是好事,怕是能多與昭慶殿下呆一會兒才是好事!

沐云書并未拒絕墨歸的提議,很快,回府的眾人便一起來到了單妙竹的屋子。

幾個孩子和吳嬸都圍在單妙竹身邊,見沐云書進門,芊凝高興地飛撲過來,抱住沐云書道:

“姑姑,七嬸嬸醒了,七嬸嬸沒事了!”

沐云書將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的女子身上,就見面色有些蒼白的單妙竹,正彎著唇角看著自己。

她眼圈莫名就紅了,能見到七嫂睜眼,真是太好了。

她快步走過去,握住了單妙竹的手,溫聲道:“你感覺怎么樣?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