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這里,程朝的氣勢立馬就變了。
嚴峻,冷靜,整個人都透著不可侵犯的氣息。
簡單緊緊的跟在身旁,也收斂了自己的氣息。
程朝回頭看了一眼,若有所思,隨即就放到一邊。
“跟緊我,先去見二叔,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,”
“好,”
簡單也緊緊的繃著下頜,不茍言笑,
“照你的速度來就是,看不到我也不用著急,我不會拖你后腿。”
這種時候,就不用說什么了,估計也不比進深山就安全。
程朝看了一眼,點頭。
幾個呼吸后,腳下無聲的竄出去十幾米,簡單頓了一下,緊隨其后。
兩道影子如同兩只敏捷的豹子,在寂靜的黑夜里一閃而過,又插進了黑色的幕布中。
進了家屬院,程朝去尋找程卓,簡單頓了一下,腳步一轉,奔了另一個方向。
在這邊軍區這么多年,程卓也不是一事無成的,起碼,全家被關了這么多天,家里卻還是大門緊閉,看著是還沒有被破壞。
簡單估摸著,一個是對方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,沒有借口來抄家,這部隊和街上的紅小兵,畢竟不是一個層次,無論什么時候,這紀律也是不能破壞的。
不過,以簡單的敏銳,還是察覺到不遠處有兩道腳步聲,沒說話,但是,這大晚上的,在這烏漆嘛黑的家屬院里散步,還就圍著這個院子,誰有這閑情雅致?
本來這事就弄得人心惶惶的,不用說,八九不離十就是使壞的人派來監視的,這呼吸和普通人一樣,很明顯是沒有經過訓練的。
簡單便沒有放在心上,將身形隱在陰影里,等著兩個人都踱進了死角,這才輕輕的順著墻根繞到后院,窯洞基本都是依山而建,這面山就是一面墻,像是東北那邊的后窗戶什么的,那是不存在的。
反正簡單想找的也不是這個。
再說這后院,離這院子可也不近,幾乎是依靠著的這面山壁的另一面,那幾百米是它,千米,甚至幾公里,那也是它。
簡單走的倒不遠,繞過院子,山壁,向右又繞出去一公里左右,才停下來。
這個位置,前面還有一座山壁,前面也是幾個窯洞,而簡單現在的位置,正好掩在這些窯洞的后面,角落里。
這片窯洞和程家的院子不是一個方向,雖然也是家屬院的范圍,但是嚴格說起來算是比較偏遠了,如果說程卓家屬于鬧市,中心位置,那這片就是郊區。
別人不知道的是,這個位置,和程家的直線距離,只有一百米,甚至都不到一百米。
簡單要找的就是這里。
這是上次在這邊住的時候發現的,要說,窯洞冬暖夏涼,但是這點確實不大好,后面這堵墻,實在是沒有什么可以改動的空間,人們進出只有通過前門。
也就是說,如果想悄悄的干點什么,也只能從正門,避人耳目還是比較不容易的,簡單要抓的也是這個空子。
上次住的時候,她跟兩個孩子就把這一片都跑遍了,才發現的這個秘密通道。
這邊雖然是山,但是也不完全都是那種死心的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嘛,自然是什么樣的都有。
像是這塊兒,就被他們發現了一條不大的小縫隙。
特別不起眼,還特別隱蔽,他們也是誤打誤撞的跟著一只胡亂逃竄的兔子過來的,結果,兔子進去了,他們沒進去。
起碼,最打頭的位置是這么窄小的。
能有多小呢?
當時他們三個在這,都試了,結果,身材最瘦小的程安側身幾乎就能順利通過。
簡單勉強自己能擠過去,至于程銳,那是被他們兩個硬生生的塞進去的。
就因為這,程安當時還開玩笑般的發誓,一定要挖掘出這里面的秘密。
誰知道,一番探索后發現,還真的是有情況,不過大秘密算不上,就是這條小道,曲折蜿蜒,雖然中間也弄得滿身滿頭的土,但是到了終點,當時兩個孩子就傻眼了。
回頭確定了好幾次,才撓頭相信,他們發現的秘密基地,居然是直通自家的。
而且就在給簡單新挖好的房間里。
這邊的山都是土,他們早就沒有了興趣,兩個孩子也沒有當回事,只是偶爾會當成玩鬧的場所,簡單也是過來了才想起來,反正要進去看看,又不想驚動別人,這不就正好了。
簡單是覺得,像程卓這樣的人,可能在整個系統里,級別并不高,但是西北軍區這一塊,是純純的領導階層。
雖說不是一言堂,但是說話也是有一定的力度的。
這個級別,能被人這么迅速的得手,她不相信沒有一點預兆。
還有程卓這個老狐貍,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準備的,把全部的希望都壓在遠在東北的弟弟和侄子身上。
這壓根就不符合他一個西北軍區領導人設。
順著蜿蜒的小道回到了幾乎一年沒回來的房間,空曠曠的,簡單也沒有心思緬懷什么,借著月光,在屋子里掃了一圈。
眉頭輕蹙,這,不像是沒有人動過,更像是,刻意恢復原狀的還帶著一絲違和。
又抹黑潛入了旁邊的房間。
果然,更明顯的是程卓夫妻的房間,所有的擺放看似都是程家平日的樣子,可是不起眼的幾處,簡單一眼就看出,那不是唐素梅的習慣。
尤其是,地上還有柜子拖動過的痕跡,看來是有人已經進來了,還想找出什么東西。
不過,程卓的判決沒有下來,就說明目的并沒有得逞。
但是,找什么呢?
這個時候,能夠把人扯下泥潭的無非就那么幾種,家里有外國書籍的,貴重物品過多,生活鋪張浪費的,這都容易被人扣上帽子。
但是說,要是真的想毀了一個人,那還得是人人聞言自危的特務,間諜,這和那種扣帽子,和抓小辮子可不同,這是妥妥的叛國。
順著墻邊轉了一圈,簡單也沒有什么頭緒,對方來找東西都沒敢大大方方的,說明手里的證據病不能站住腳,或者并不能釘住程卓。